王大將軍既為逆,頓軍姑孰。晉明帝以英武之才,猶相猜憚,乃箸戎服,騎巴賨馬,賫壹金馬鞭,陰察軍形勢。未至十余裏,有壹客姥,居店賣食。帝過愒之,謂姥曰:“王敦舉兵圖逆,猜害忠良,朝廷駭懼,社稷是憂。故劬勞晨夕,用相覘察,恐形跡危露,或致狼狽。追迫之日,姥其匿之。”便與客姥馬鞭而去。行敦營匝而出,軍士覺,曰:“此非常人也!”敦臥心動,曰:“此必黃須鮮卑奴來!”命騎追之,已覺多許裏,追士因問向姥:“不見壹黃須人騎馬度此邪?”姥曰:“去已久矣,不可復及。”於是騎人息意而反。
謝安南免吏部尚書還東,謝太傅赴桓公司馬出西,相遇破岡。既當遠別,遂停三日共語。太傅欲慰其失官,安南輒引以它端。雖信宿中塗,竟不言及此事。太傅深恨在心未盡,謂同舟曰:“謝奉故是奇士。”
宣武移鎮南州,制街衢平直。人謂王東亭曰:“丞相初營建康,無所因承,而制置紆曲,方此為劣。”東亭曰:“此丞相乃所以為巧。江左地促,不如中國;若使阡陌條暢,則壹覽而盡。故紆余委曲,若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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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道既厲操東山,而其兄欲建式遏之功。謝太傅曰:“卿兄弟誌業,何其太殊?”戴曰:“下官‘不堪其憂’,家弟‘不改其樂’。”
鄭玄在馬融門下,三年不得相見,高足弟子傳授而已。嘗算渾天不合,諸弟子莫能解。或言玄能者,融召令算,壹轉便決,眾鹹駭服。及玄業成辭歸,既而融有“禮樂皆東”之嘆。恐玄擅名而心忌焉。玄亦疑有追,乃坐橋下,在水上據屐。融果轉式逐之,告左右曰:“玄在土下水上而據木,此必死矣。”遂罷追,玄竟以得免。
桓溫行經王敦墓邊過,望之雲:“可兒!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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