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师还没出来吗?”周樾裹着长款羽绒服在片场来回蹦跶,隔一会儿就要问问小于孟方其那边的进度。
小于缓缓地从ipad上抬起眼,道:“距离你上一次问这个问题才过去八分钟。”
“我怎么感觉已经好久了。”周樾嘟囔着,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果然还没有过去多久。
“这么着急见我?”孟方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周樾立即转头去看,随即发出一声惊呼:“啊!”
“有这么夸张吗?”潦草到像是被炮轰过的男人摸了摸自己毛躁的胡须,和胡须师承一脉的头发打着绺,遮住了大半张脸,若不是露出的一双眼睛还有几分孟方其的影子,周樾大概率是不敢和对方相认的。
“你怎么......”周樾不可置信地绕着孟方其转了几圈,上上下下地仔细探查了一番,还伸手戳了戳孟方其肿胀得有些异常的腰身:“这塞的什么啊?”
“棉花包,”孟方其忽然很用力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后指给周樾看:“看,还回弹呢。”
周樾眼睁睁地看着孟方其瘪下去的肚子又重新膨胀起来,乐不可支道:“休息的时候能躺你肚子上睡一觉。”
孟方其抬手扒开了自己的大胡子,朝周樾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我考虑考虑。”
“别聊天了!过来候场!”华安转头撇见说小话的两人,拿起手边的大喇叭喊道。
“马上来!”孟方其转头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随后又转头看向周樾,说:“别笑了,再笑拿胡子扎你。”
周樾抿着嘴绷起脸,把羽绒服脱下来递给了小于,快步跟了上去。
尽管已经提前适应了孟方其的扮相,但真到了过对手戏的时候,周樾还是有些忍不住,刚走了两句台词就笑出了声。
和他演搭档的女演员原本憋着笑,见周樾一笑也忍不住了,笑意传染蔓延,连华安都没忍住笑了两声,整个剧组唯一不想笑的恐怕只有被笑话的本人。
孟方其捋了捋胡子,一脸疑惑地看向旁边的摄影师:“有那么好笑吗?”
摄影师没说话,但露出了一个很难崩的表情,默默把脑袋转向了一边。
由于孟方其是特邀出演,只有几场戏,华安干脆把他的戏份排在了两天内连着拍摄。
可能是怕和孟方其多说话又会出戏,周樾休息时也没来找他,打了声招呼就跑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孟方其表示理解,然后贼心不死地给邱凯去了个视频电话。
邱凯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强的视觉冲击,接起视频之后立刻来了句国骂,“你谁啊,捡我朋友手机干嘛。”
“勒索,”孟方其幽幽道,“哪儿有那么夸张,你少来这套。”
“啧啧,啧啧,”邱凯忍不住发出一些怪声音,“这是下定决心要往实力派转型了啊?”
“我以前不是实力派?”孟方其嫌胡子挡得慌,只能手动把胡子撩起来和邱凯说话。
“那当然了,”邱凯闭眼开始胡说,“哪儿有你这么帅的实力派?”
孟方其把自己切到大屏,仔细端详了半天,“现在也没有很丑吧。”
“不是丑,”邱凯面露难色,“你现在看起来像七个小矮人里面的某位长高了之后参演鲁滨逊漂流记,演得还是星期五。”
“周樾什么反应?”邱凯又问。
“他光在那儿笑。”
邱凯又很不忍心地看了一眼孟方其,道:“要是我男朋友这幅扮相,我得阳痿半个月。”
“少那你比。”孟方其不悦道,“周樾他,”
“那你去问问他,”邱凯看热闹不嫌事大,“看看他对着这张脸能下得去嘴吗?”
孟方其挂了电话,随后给周樾传了张自拍:如果我真这样你还会爱我吗[玫瑰]
周樾“对方正在输入中”了半天,随后给孟方其发来两个[亲亲]的表情。
“我就知道。”孟方其勾起嘴角,正准备再回复两个[亲亲],见周樾又发了一条消息。
周樾:不会爱了[亲亲]
下午拍摄的是审讯的戏份,孟方其饰演的逃犯对周樾饰演的小警察出言不逊,审讯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开拍前华安还有些担心,倒不是质疑几人的专业能力,只是有时演员之间的氛围和张力难以把握,效果总不尽人意。
没想到这一场拍得相当顺利,除了周樾扑上前去作势要打孟方其那里,本该由搭档的演员抱着他拦住,结果不知道是周樾冲得太用力还是怎样,人没拦住,反而径直冲到了孟方其怀里。
孟方其受伤还戴着手铐,接周樾的动作也没那么利索,把人扶起来才无奈道:“想揍我也不用这么激动。”
周樾闹了个大红脸,没什么脾气地瞪了孟方其一眼:“我才没有!”
这晚是大夜戏,明天一早又要开工,周樾嫌跑得麻烦,索性让小于在附近的酒店开了房,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开了两间。
两人下戏后没有一起走,分别先去了各自的房间,周樾没在片场卸妆,决定回来先洗个澡。
他拿着手机进了浴室,洗澡之前先给孟方其发了个消息,问对方在干什么,自己一会儿过去找他。
但洗完澡出来孟方其都没回复,两人的房间隔得不远,周樾索性穿着睡衣过去了一趟。
孟方其不回消息,开门倒是开得很快,见周樾来,语气严肃道,“你来干什么?”
周樾把他推进了房间里,伸手摸了摸孟方其已经卸了妆的、恢复帅气的脸:“还好还好,变回来了。”
孟方其轻哼一声,坐到了大床上,语气和眼神都很酸:“我就知道,你就是看我长得好看。”
周樾也不和他见外,紧随其后地坐到了孟方其腿上,勾着对方的脖颈:“对啊!”然后亲了孟方其的下巴一口。
“你早上没剃胡子?”周樾感觉嘴上的触感略有不对,疑问道。
“化妆师没给剃,”孟方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确实有一点淡淡的胡茬,扎手,然后立刻起了点坏心思。
他没用什么力气就把周樾摁倒在了床上,周樾来的时候也没换衣服,只穿了一件系带的浴袍,领口开得很深。
孟方其蹭了蹭周樾的脸,“很痒,”周樾伸手推他。
孟方其没说话,单手把周樾的双手擒住摁在床上,先接了吻,两人黏黏糊糊地吻了一阵,吻到周樾有些情动,想伸手去抱孟方其,却发现腰上系的浴袍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绑到了手上。
“干嘛啊?”周樾有些委屈,不满地推孟方其。
但孟方其只是意味深长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机又用冒着胡茬的下巴和脸侧往下蹭。
划过颈侧和胸口,有些地方难以承受,尤其是孟方其只逮着一边动作,坚硬的胡茬不停地刷过敏感的凸起,又痛又痒的感觉让周樾忍不住曲腿弓腰,试图找寻一些出口。
“别弄了……”周樾语气急促,眼眶湿润,忍不住哀求道。
孟方其停下动作,支起上半身看他,“不是说不爱了吗?”
“爱呢爱呢。”周樾能屈能伸,立刻改了口。
“不管用了。”孟方其大人没有大量,冷静地审判道。
……
周樾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孟方其去卫生间把胡子刮了。
剧组赶工很忙,只放三十晚上和初一一天。
周樾和孟方其原本打算各回各家,但提前和崔教授还有萧女士联系后,不知两家人怎么商议的,最后竟然决定一起过年了。
不过也只有他俩加上周樾的父母还有孟方其的姥姥几个人,没有和大家族一起。
年夜饭订了外面的桌子,孟方其先去和几个家长坐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又开车去片场接周樾。
“好困好困,”周樾一上车就倒下了,他昨晚到今天连着几场戏,只有中间休息的时候短暂地眯了一小会儿,“一会儿到地方了你喊我。”
孟方其看他睡得熟,到了地方也没忍心喊,悄悄发了个消息说两人晚点到。
“几点了?”周樾被车外一阵放炮的声音吵醒。
“七点多,”孟方其看了眼时间,摸了摸周樾压出了痕迹的脸颊,“没事,困的话再睡一会儿,我给他们说了我们晚点到。”
“不睡了。”车内的暖风热乎乎的,吹得周樾鼻子眼睛有些干,忍不住凑过来埋在孟方其胸前蹭了蹭,“他们都等急了要。”
“不急,”孟方其很有耐心地给他整理了一下蹭乱的刘海,“都知道我们宝宝工作忙。”
“嗯。”周樾现在听到这个称呼也不难为情了,很自然地应了一句,然后下车拉着孟方其去包间。
年夜饭倒是吃得很热闹,崔教授和萧女士相当投缘,十分有共同话题,两人聊着聊着快成了忘年交,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不少。
吃完饭把长辈几人都送回家后,两人没急着回家,开车找了个地势高的景观位看烟花。
周樾太困了,看着看着又睡了过去,0点的时候又被孟方其亲醒了:“宝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周樾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答,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红包。
感觉里面不像是只装了钱的样子,周樾便打开来看了看,竟然还有两把钥匙。
见周樾还是很迷糊,孟方其解释道:“这把是房子钥匙,写的你的名字,还没装修,看你喜欢什么风格;另一把是跑车,等你拍完戏再带你去选配改装。”
周樾先亲了下孟方其,随后也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可是我的红包里只有钱怎么办。”
孟方其这回又很大度:“没关系,人都是我的了。”
车窗外很应景地绽开烟花,车窗内的十指相扣。
“我爱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