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语和楚辞的暧昧关系在以清城一中为中心的网络上疯传，甚至传到了清城别的高中群里。
有人恶心，有人唏嘘。
楚辞每天清晨出门都得鼓起莫大的勇气。
明语陷入深深的矛盾中，他一面自责是莽夫，一面自.慰是勇士。
事情发酵的第二天下午，赶巧在课间，明语破天荒接到了苗励的电话。
“吆，这么稀罕？怎么，训练不紧张了？”明语想起上次给苗励打电话，那可是打了好几次才打通。
苗励正在一个阶梯教室等待上课∶“老子这两天文化课。”
“吆，你还上文化课呢？上了有用吗？”明语调侃苗励。
“靠，你上次给老子打电话可不是这种语气！”苗励自己觉得上次明语给他打电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明语的求和，所以苗励对于明语的调侃也没有以前那么抵触了。况且，他今天可是看到了明语的劲爆消息。“算了，老子今天不跟你斗嘴，我就问你，上次你说你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楚辞啊？”
明语突然噤了声，竟然连千里之外的苗励都知道了。
“问你话呢？”苗励是个急性子。
明语又默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卧槽，你可够蠢的，你知道那照片都传到哪儿了吗？”苗励毫不客气地骂明语。
明语倒不生气，他晓得苗励这是在替他着急，明语佯装毫不在乎，道∶“爱传哪儿传哪儿去！”
苗励是真替明语捏了把汗∶“你就不怕你老子知道？你不怕你爷爷知道？”
明语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是没办法了，他们迟早也要知道。”
“那也不是现在啊！”苗励从小就怕他外公，从来不敢违逆，他知道那一辈人的能力有多大，自然而然默认明语也知道。“你这是在逼他们早点送你出国！”
明语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他说∶“我决定按原计划出国了。”
“什么？你又搞哪一出啊？”苗励懵了，明明两个月前，明语还跟他说抱歉，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不想出国了，然后前两天又被公开了恋情，这就又想开了，要出国了？难不成那个楚辞会追随明语去国外？
“我只是为了能让大家都好。”明语说。
“……”苗励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明语说的话，片刻，他说∶“随你吧！我就问，你对楚辞是不是认真的？你怎么会喜欢男的啊？”
“我以为你破天荒给我打电话是关心我么，果然是我想多了。”明语说完就毫不留情地挂了苗励的电话。
“我、我……”苗励听着电话那头短促的“嘟、嘟……”声，心虚了一秒。
其实苗励给明语打电话确实有一件“大事”要问，所以他果断重拨回去。
明语不耐烦地接起来∶“我烦着呢，没空满足你那好奇心！”
“别挂别挂！”苗励急忙解释“其实，我、我、我主要是想问，你、你……”
明语耐心快到了极限∶“我我我，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变成结巴了？有屁快放！”
苗励生怕明语再挂他电话，于是飞速地，囫囵地问∶“你喜欢男的是什么感觉？”发出的声音像嘴里塞了棉花一样。
“说的什么？你他妈到底想不想问，不想我挂了！”真不怪明语，是个人都听不出来苗励说的是什么。
“卧槽！”苗励是真想知道，他也急了∶“你、喜、欢、男、的，是什么感觉？”
明语耳膜嗡嗡地，像经历了穿堂风，等他反应过来，立刻警告苗励∶“让你他妈说清楚，有必要这么大声吗？我告你，你旁边的人要问你在跟谁打电话，不许说是我！”
“行行行，你快回答我的问题！”苗励说。
明语想都没想∶“你喜欢女的什么感觉，我喜欢楚辞就是什么感觉。”
“说的什么鬼？老子没喜欢过女的！”苗励怪明语说的太抽象。
明语能信？他反诘苗励∶“你没喜欢过女的？开什么玩笑？你交过的女朋友都能绕操场三圈了吧？”
苗励表示无奈，解释道∶“那不是，都当老大的，你懂的，总得有点当老大的样子。”
“我不懂。”明语赶紧跟苗励的话撇清关系，“我可没当过老大，我怎么知道当老大还有谈那么多女朋友的任务，我要知道……”明语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留给苗励遐想，过几秒，才继续说∶“我也不当，我只喜欢楚辞一个。”
“嘿，你他妈真能装逼！别以为你和秋家兄妹那些破事儿我不知道。”苗励认为明语完全是在讽刺加嘲笑他！
“你爱信不信！”明语傲娇地斜了嘴角。
“你、你赶紧回答我的问题！”苗励也不和明语迂回了，他着急，快上课了。
“怎么了？非得问这个？”明语这边离上课倒还有充足的时间。
“靠，让你回答个问题怎么这么费劲儿？老子就是想知道，”说到这，苗励特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在好多双眼睛地好奇下，用手捂着手机，对着麦克风的口，压低声音接着说∶“就是想知道，我对有个男的，跟你对楚辞一样不一样，怎么了？”
明语惊骇∶“不是吧表哥，这你也要比？”
苗励又急又气，火大了，又对着手机大吼∶“比你个妈逼！”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就给你分享经验，反正我的事我都先告诉你了。”明语突然来了兴致，开始跟苗励讲条件。
“靠！你个孙子！”苗励吃瘪。
“怎么？不敢说？那就算了，我挂电话了昂！”明语使用激将法。
“柯燃。你他妈敢，老子有什么不敢的？”
果然，激将法对苗励，屡试不爽。
“啊？竟然是那个小卷毛？噢，我想起来了，餐厅那次，你好像确实说过，什么你看上了他，他是你的之类的话，没想到那时候你说的是真心话啊？我还以为你习惯口不择言了呢！”吃了个大瓜，还是苗励的，这么些天以来，明语头一次感到有点兴奋，这种机会可不多，他逗苗励∶“但是，表哥啊，柯燃不是喜欢麦冬吗？”明语故意这么问苗励，就是单纯想气他。
“你他妈胡说！”苗励果然中招。少倾，才后知后觉道∶“诶？你是说，柯燃也喜欢男的？”
“哈？你不知道啊？表哥，你是暗恋啊？”到此，明语这个瓜也吃美了，好奇心也大大地满足了。
苗励羞红了脸∶“靠，恋什么恋？你还没说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行，表哥，你听好了，我告诉你，那种感觉就是——想亲他，以及，想睡他！”
苗励怔了一秒，果断挂了电话。
“诶？害羞了？”明语看着手机哈哈大笑。
苗励这边，终于等他打完电话的战友们围着他问∶“你跟谁打电话呢？谁喜欢男的？”
苗励一本正经道∶“哦，我表弟，叫明语。”
次日中午，明语、凌泉、麦冬按部就班去到餐厅吃饭，明语时不时左顾右盼，凌泉以为他在等华玄英，就说∶“别瞄了，玄哥饿不着，秋二伺候的好着呢！”
华玄英早就拒绝过明语给他打饭，之前是明语执意坚持这个习惯，华玄英也没有强制勒止。自从那天明语和楚辞的事情全面曝光后，华玄英直接招呼也没打，就不跟明语一起吃饭了。还是秋枫实在微信上礼貌地通知了明语一声∶阿玄说让我以后陪他吃午饭。
华玄英什么意思，明语了然于心。
这样也好，有些东西，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明语没有反驳凌泉，他并不是在找阿玄，但也没有接茬，而是问出了他真正左顾右盼的目的∶“最近怎么没见着柯燃？”
凌泉把鸡汤差点灌进鼻孔里，他偷瞄了麦冬一眼，恹恹地答∶“我怎么知道？”
麦冬则是狠狠地瞪着明语，好想眼睛有镭射光，把明语射飞，灰飞烟灭的飞。
明语就像没看见这俩人的反应一样，继续好奇道∶“他现在是几班的啊？”
明语只记得文理没分班前，柯燃是十班的，因为他们是九班，柯燃在隔壁，所以很好记。
麦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明语绝对是他自己这两天不好过，也不想让他们好过。
麦冬没好气地质问明语∶“好好地提他干嘛？”
“噢，别误会啊你们，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他。”明语真心地说。
但这话不如不说，一说误会更大了。
“语哥，你不会受刺激了吧？楚辞不接受你，你也不能把目标转移到柯燃身上吧！”凌泉实在接受不了他俩兄弟都看上柯燃。
“你胡说什么呢？”明语给了凌泉一个大逼兜，“真不想告诉你们，昨天，苗励给我打电话问起柯燃了，可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呀。”
麦冬惊∶“苗励还惦记柯燃呢？”
凌泉转了转眼珠，说∶“语哥你老实说，是不是苗励看到了你跟楚辞的八卦来笑话你，你不服气把麦冬卖了，说柯燃喜欢麦冬了，是不是？你现在对柯燃心里有愧，所以才提起他对不对？”凌泉有时候说他聪明吧，也不是，准确说是歪打正着。
明语一脸不可置信凌泉有这个智商，他这种表情反倒让对面二人更加确认，他被凌泉说中了。
明语赶紧扒拉饭。
凌泉麦冬却郑重其事地一齐把筷子放下，两个人抱起臂，像审犯人一样，异口同声道∶“老实交代！”
这架势，明语躲也躲不过去，于是只能对凌泉麦冬二人的指认供认不讳。
但明语并没有把苗励可能喜欢柯燃的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