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高中的时候就玩过,只不过现在身边人不一样了,心境自然也不一样。
在娃娃机摆成的迷宫里,骆宁看中一款红色易拉罐样式的玩偶,去换了100块游戏币,本意是不多换万一提前出了?他抓了一把硬币,把装币的小篮子递给付衡,聚精会神地调整抓钩的位置,拍下。
抓空。
运气好的话,娃娃会被象征性地抓动,但是离出口仍然十万八千里。
运气差的话,娃娃毫发未伤。
习惯了,都是娃娃机店的套路。
骆宁不知不觉把手中十几个游戏币都用完了,耗光最后一个,仍然毫无收获,泄气。
付衡挺身而出:“我也试试。”
“好,你加油。”
付衡在里面挑了一个最好看,最周正,瑕疵少的娃娃作为目标,势必要拿下。
一拍、两拍、三拍……拍到最后,付衡落掌又凶又快,冷着脸,唇抿成一条凉薄的直线,极快地甩了一巴掌在红色按钮上,清脆的一声啪!仿佛空气都被震开了。
骆宁从一开始的加油打气到觉得他们两个在这里待得时间有点久了,拽了拽付衡的袖子,“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好。”付衡双手撑着娃娃机壁,只恨不得双手穿进去掏,脸靠近,阴郁地看着里面的娃娃。
如果这台机器能买下来,他一定要把里面的娃娃取出来代替靶子给飞镖扎。
两个人出店时抱着三个娃娃是消费满288的奖励,一块吐司面包、一个牛娃娃、一个五角星,骆宁抱着星星娃娃,剩下两个付衡用透明塑料袋装着。
从头逛到尾,直到街上的人几乎没人,没有什么可以逛得了。
付衡抱着一大堆购物袋,最上面两纸袋面包,挂着提绳的胳膊像晾衣杆,高奢礼品袋和塑料袋交替着,远远看去只看到一颗脑袋。
感觉到强烈的坠感,他把一路上买的购物袋颠了颠,防止它掉,看着骆宁,意义不明道:“往前走几百步好像还有一个公园,要去看看吗?”
“可以啊。”
“现在已经23点了,逛完大概0点快1点,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你回家的车了。”
骆宁朝他走一步,歪歪头看着他,“那岂不是很麻烦。”
“当然不麻烦。”付衡低头想要说的话,再次抬眸对视时,全部告诉他,“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可不可以别回去?留在酒店陪我。”
见骆宁没有说话,付衡上前一步,跟他只有三拳的距离,逼近,让他无法分心照顾其他人的感受,只想着自己,他最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贪心了,在一起之后他变成狡猾求爱的孩子,但是是无比幸福的,他痛恨这样的自己,又无法抵挡诱惑,他带着矛盾的心前进,不断侵入他。
答应我吧,为什么不答应?这个时机非常好不是吗?你在防备我吗?我不是你最爱的人吗,为什么要防备着我。
骆宁站正,徐徐回答:“好啊。”
突然被打断施法一般,付衡有些发愣。
他上半身前倾,冁然而笑。
“今晚我本来就不打算回家。”
路过一个快要打烊的烟花摊,摆出来的烟花被买的零碎,付衡把剩下的烟花都买下来,三万多的烟花,让老板帮忙搬到公园广场上。
大的烟花间隔摆开,还有一些小的烟花筒,付衡把东西卸到铜象棋桌,一边转笔似的转动打火机,去看烟花包装盒上的字。
快速点燃一排烟花的引线,付衡往回跑,身后的烟花已经冲天而起,骆宁眼疾手快去捂住他的耳朵。
咻,砰。
咻,砰。
带着拖尾的烟花飞到半空炸开,迅速炸了第二次,炸出来的火星齐齐落下,像柳树。
有的在最高点奋力炸开,燃得耀眼,如火树银花。
骆宁欣赏的时候,付衡在一边玩小腿粗的烟花筒。
嘣,哗啦啦——
他们站在硝烟中,男人单手握着烟花筒,对准天空,接近二十发烟花炮在他手里释放,每次炮筒的后作用力都想挣脱男人的手,去失控,付衡却越抓越紧,挽起一部分的袖管,皮肤轻微肿热,青筋虬结,火星照耀他狂狷的眼睛。
砰、砰、砰。
烟花和心跳同频,骆宁想把付衡往后拽一点,离灰尘远一点。
感觉到他靠近,付衡空闲的右手搂住骆宁的腰,把他拉向自己。
在烟花飞出炮管的时刻,付衡改把骆宁护到身后。
散场后拥紧,看乌烟被微风打散。
公园还有免费开放的大象滑滑梯和秋千。
付衡得束手束脚才从滑滑梯上磕磕绊绊地下来,给骆宁推秋千。
铁链秋千吱呀吱呀地响,是今夜公园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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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近二十分钟的出租车缓缓驶进宏伟的酒店大厦,付衡抱着一堆东西都觉得有劲,跟前台要了一间豪华套房。
进电梯,上高楼,用房卡打开门的一瞬间,今晚的收获品悉数落到脚边,付衡抱住骆宁,珍惜地抚摸他的侧脸,深情吻下去,一个轻快愉悦的吻,他抬着下巴,亲一口又分离,又两唇相碰,缠绵悱恻,喘气声和口水声放大,更羞耻了。
付衡看着骆宁因为害羞后退又每次都被禽回来,笑容有些风流,“我好幸福。”
“我,噗,哈,我也是。”
最后一吻深吸结束,付衡扛抱起骆宁,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你应该很累了,早点洗澡休息吧。”
骆宁身材纤韧没什么肌肉,吃不胖,或者说能量都因为脑力工作消耗掉了。
被抱起来的瞬间,骆宁差点惊呼,后怕地咽了一下,发现把刚才交流的黏腻的口水咽下去了,后悔也来不及,抱歉地捂着嘴,嘴角反倒亮盈盈的。
套房有两个卫生间,他在浴缸里泡了一会,洗去疲惫,出去后,付衡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床上玩手机。
骆宁穿着浴袍从另一侧上床,一天都在奔波现在确实有点累了。
撑着床面的手被付衡的手几乎盖住,灼热的掌心烫着他的手背,令骆宁的注意力不得不到他身上。
默契到不需要任何语言,他就能感受到付衡散发的信号——要接吻。
这一记吻让门口的那个像开玩笑,骆宁很快就被压在床板上,连指缝都被入侵得严丝合缝。
情绪都被他调动的高///涨。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坐在他腿上,介于墙壁和他之间,死死捆住,往上逃,有他的吻压制,往下……骆宁感受到□□的生命力,火热的一下一下蹭着,他能感觉到跳动的筋脉。
骆宁很被动的不断调整姿势,让自己舒服。
反倒纠缠的更紧密,一下一下摩擦着,点燃欲望。
“我爱你。”
付衡钳制他的腰,趴在肩膀上重重地喘息,在脖子往下一路点火,手也从腰往下,碰到柔软浑圆的翘臀,一手握住。
骆宁发出一声很羞耻的声音。
骆宁的不作为,让付衡的攻势衷于欲望。
“我爱你。”
一切水到渠成,身体像是裂开,又被爱抚填满,没有衣服做遮挡,骆宁抱住青年,感受到内心的空虚都被填满,好充实,到最后被带动的热情起来。
“我爱你。”
“我爱你。”
一次结束,骆宁气喘吁吁地躺下。
付衡跟着躺下,房间只留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他躺的位置更低,头埋在骆宁胸口。
骆宁闭着眼睛回顾今天,他说:“如果我是平凡的理想的主人公,在妈妈站在门口告诉我她回来了,我大概会觉得理想可以放一放。”
他抱住付衡的上半身,脑袋偏着,抵住他的脑袋。
“我太没用了,当不了主角。”
说完这句,过了很久都没有声音。
付衡窜起来,趴在床上看他,看着骆宁因为这个动静睁大眼睛,眼角挂着一颗亮晶晶的眼睛,配上他此刻瞪圆的眼睛,惹人怜惜。
付衡手描绘他脸庞的乱发后看他的眼睛,轻轻地问:“你想妈妈了吗?”
泪水更多了,骆宁有太多能说的,“以前我还幻想把家里债还完,某天妈妈会回来,跟我说原因,再请求我的原谅,我大概一个星期就不生气了……我一直以此为目标不停奋斗,给爸爸钱,再自己攒钱,好等她生日的时候送她一个金镯子……我爸在她离开后总说她没良心,可是她走的时候,首饰一样都没带走,她怎么会喜欢钱呢?我给她买一个金镯子,告诉她失去的都可以慢慢补回来,只要大家都还在,只要家在,可是家里住进了陌生人,她带着女儿跟爸爸更像一家人,我总觉得他们同框的画面恩爱,其实并没有特别,只是因为我太久没幸福过了,我变得不像自己,好像只有我还停留在五年前,大家都往前走了。”
泪水糊住视线,看不清付衡的脸,骆宁只记得他轻轻拨正头发的手又替自己擦眼泪,指腹温柔揉着眼角,想要更深的安抚他的痛苦,又吻掉眼泪。
“我好孤独……”
付衡抱住他,带着骆宁翻了个面,让他趴在自己胸口抽泣,“你还有我,宝贝,我爱你不比任何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