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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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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封信在飞路粉火焰燃烧的最后一刻悄悄落进外袍口袋,小巴蒂只是怔了一下,接着就在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中被拽住了手臂。他跌跌撞撞地踏出壁炉,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中缭绕的魔药气味扑面而来,他差点打了个喷嚏,但是忍住了:他父亲,刚刚把他从壁炉里拉出来的人,此时正在一众日报记者的簇拥中向他投来目光。他熟悉那目光的意思,那说明他刚刚有什么做得非常令人失望,而父亲不想继续失望。

于是他垂下头,安静地站过去,不再有什么举动。

“克劳奇司长!”一个穿着长长绿袍、戴眼镜的银发巫师从大厅中病患和治疗师、日报记者之中走出来。老巴蒂的目光移过去,礼貌地对他点点头,那男巫便带着他往另一边走去。

“很遗憾——很遗憾——但很高兴见到您……沙菲克夫人前几天转移到我们这里,五楼。请跟我来吧。最近的其他伤者也都在那层的病房。”那男巫一边走一边说,此时小巴蒂沉默着跟上父亲,他们身后的记者们也纷纷涌上来。

圣芒戈大厅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关闭,狭窄走廊排列无数治疗师的画像,小巴蒂抬眼看到装有蜡烛的水晶泡泡悬在天花板上,照亮了下面每间病房的名字。一些绿袍治疗师在其中来来往往穿梭,一扇敞开的门里散发出恶臭的味道和悲惨的痛号。他别过脸,往队伍后面稍微退了一些,悄悄拿袖子捂住口鼻,念了一道咒语,直到闻不到那恶臭,听不到那些痛号,才松口气。

他们跟着那男巫上到五楼,经过长长的楼梯和许多的治疗师画像。大部分画像都默默无言,只是在他们到来时点头、叹息。有时有一些治疗师匆匆带着药剂或绷带跑上跑下,也都没有言语。走廊上几乎也摆上了病床,时不时就有一声铃响,接着,几个治疗师就会跑来,向病人或家属解释:无痕伸展咒的使用需要得到魔法部审批……而且现在每间病房都需要精通伸展咒的巫师才能拓展……空不出人手……请您谅解……

克劳奇先生看着他们,直到走上五楼,咒语伤害科近在眼前,才用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说:

“不得不说,非常令人痛心。”

一些日报记者的自动书写羽毛笔开始飞速划动,戴眼镜的男巫拉开第二间病房门,回答到:“是的,司长先生。”他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但没有办法……”

“当然有。”克劳奇先生说着走进病房,“魔法部、法律执行司从未放弃抵抗,院长先生。”他强调道,“即使有了牺牲,那也无可避免,而且我们应该向那些牺牲的人更多表示我们的无比敬意,就像魔法部从不会忘记任何一位可敬的抵抗者,而这也正是我亲自到访的原因——啊,是的,你好。”

病房最里面的帘子拉开了,一个金发绿眼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清晨的阳光照过来,他脸上显出恰到好处的伤感,既不因过分悲伤而丑态毕露,也不会让人疑心他是否真的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受害者亲属。小巴蒂认得他,在克劳奇先生同他握手慰问、带着其他人走进沙菲克夫人的床帘后,年轻人走过去,对尤金纳德·沙菲克说:“你好。”

沙菲克笑了笑。负责他母亲的治疗师这时从病房外走进来,加入官员、记者与院长的队伍。人群越聚越多,但他没有回头,只是伸手做出邀请的动作,轻声说:“商店在六楼,去喝茶吧。”他看了一眼那些成人,绿玻璃似的眼中漫着的情绪下一秒被隐去。小巴蒂没有回答,沙菲克闭上眼:“我们这些人是孩子时,不经常这么做么?巴蒂。”

小巴蒂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但转身走出病房。踏上走廊时,他将手伸进衣袍内侧的口袋,似乎捻住了什么东西。在他身后,沙菲克关门的声音不大,“咔哒”一声,就像他们在那间小茶室里放下茶杯、杯盘相碰的清脆响动。

木制茶桌在夏日茶室的空气里微微摇晃了一下。

沙菲克往自己的茶杯里加了两块糖;他挥动魔杖时转过脸问小巴蒂要不要。他没有要,反而抱起双臂向后,眼睛望着他,以显而易见、终于没有再隐藏起来的敌意和挑衅。尤金纳德愣了一下,低头搅起茶杯,小巴蒂却看到他唇边差点笑出来的弧度。

“你——”他往前倾身。

“我说克劳奇先生为什么要带你呢!就算想表现对我家的重视,也应该是你妈妈呀。”尤金纳德笑着打断他的话,声音终于大起来,仿佛一个在家庭聚餐宴会上终于找到一个合适场所、对上了合适友伴的青少年,“你求了你爸爸多久?想方设法用了什么理由?还是你妈妈帮了什么忙?就为了赶紧见我一面——为了……”他轻轻说,下巴撑在手腕上看着他,“小雷思丽——”

他面前的茶杯还不等说完话便发出咔啦的脆响,紧贴茶杯把的手指被裂缝溢出的热茶烫了一下。

小巴蒂放在桌下的手没有放上来,那双蓝眼睛冷冷注视着他对面的人:“她不喜欢被讨厌的人这么叫名字。”

沙菲克闻言却差点笑得咳出来。

“那你希望我怎么叫?她也不喜欢莱斯特兰奇吧?还是说,啊,我知道了——小克劳奇夫人?她喜欢吗?”他眨眨眼看着霎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小巴蒂,“啊,没关系,其实你喜欢就行!毕竟站在我面前的可不是她的一条狗——就连狗也该有自我意识、扔块骨头也会对着主人不喜欢的人摇尾巴!”

两根魔杖撞在一起,咒语在极短的时间互相抵消。圣芒戈的小茶室外传来其他治疗师疲惫的脚步声,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隔着门伴着商店女巫热情的招呼声叮叮当当地响起。尤金纳德没有收回魔杖,小巴蒂也没有坐回座位,但这个毫不留情的讥嘲者快乐地发现他的对手用另一只袖子飞快地遮住半张脸又飞快放手,脸上残留着最后一丝因不合时宜又难以压抑的情绪冲动带来的薄红。他恶狠狠地瞪了尤金纳德一眼,抽回魔杖坐回去。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些的。”他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尤金纳德感到有趣似的打量着他,“我只是来——我要知道为什么莱莉要让我远离你,你们相识了这么久……你背叛了她?有多不可原谅?……沙菲克,如果我会摄神取念,根本用不着跟你说这么多……”

“那你为什么现在会以为我会告诉你呢?巴蒂,你刚刚的举动可不算友好。”

“我相信你会告诉我的。”小巴蒂看着他,语气显出确信的平静,“你?沙菲克……你从来不在意事情对你有利有害,你只想怎么能把别人戳出一个反应……你不会不告诉我,你期待告诉我……告诉我。”

翠色的眼睛对着蓝色的眼睛,片刻之间,小巴蒂似乎看到那片玻璃间显出搅碎的影子;但这时窗外传来一声鸟儿凄厉的惨叫,他们两人下意识偏头过去,但那只或许是被魔法医院周围咒语迷惑、撞上玻璃的鸟儿却已消失,只余滴滴渗入玻璃裂隙的鲜血滴落,血滴一直下落,落在窗台上一朵微微摇晃的金盏花上。

尤金纳德眯起眼睛,那只原本撑在桌上向小巴蒂摊开的手收了回去,靠在嘴唇边,一起造就了一个令人恼火的微笑的弧度。

必须说,如果这时再没有别的事情,即使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我们的提问者也绝不会轻易放弃。他有能找到任何别人不想透露的东西的自信,无论是喝掉复方汤剂潜入格兰芬多休息室,还是几年如一日在翻书与咒语交织的吵闹礼堂中安静地钻研每一个靠近她的人的心情,甚至……

可是,当他起身时,外面传来礼貌的敲门声;接着,一双带着歉意的眼睛就从打开的门边探了进来,身着朴素围裙的茶店女巫拿手指卷了卷她金黄的头发。

“克劳奇先生吗?”她态度友好地说,“你父亲在等你。”

是的,不错,他应该知道的,孩子的茶会时间不会太长,因为他们的时间其实只是从大人匆忙运转的世界上剥落下来的一层铁皮。他愤愤将魔杖插回了口袋,恼火和厌烦一齐从心间升起来;不过,最可恨的还不是这些,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沙菲克,死了父亲、疯了母亲、看上去死活不打算向他透露任何东西的青年微笑着看着他,手边的茶俨然还有漫长的自由时间任他享受……他想到某个似乎还很遥远的未来,心中百爪挠心,几乎像喉间烧着一团有毒的火焰……

他闭上眼睛,走出茶室;圣芒戈的楼梯下,父亲在等他,神情冷淡地看着手中的怀表。但他是那样不想回去,慢慢在楼梯上挪动脚步,仿佛靠近着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但他是不得不回去的。于是,小巴蒂·克劳奇只是将手伸进了衣袍内侧的口袋,感受到信纸粗糙的质感,呼出口气。

但有人按住他的肩膀。沙菲克在他身后俯下来,用最开始轻轻邀请他离开的音量说:

“我怎么样可不重要。你才是小莱最大的错误啊。”

说完,不给任何抓住他追问的机会,他匆匆下楼,随着一声“咔哒”的关门声消失在病房后。克劳奇先生合上手里的怀表,那熟悉的目光又向小巴蒂投来。男孩有一刹那的茫然,但随即,手指间那封信羊皮纸的温暖触感将那些怀疑彻底消去。他轻蔑地走下楼去,并且在回家时,面对父亲对他不懂礼貌的苛责,也唯以这样轻蔑带来的沉默应对;绿色火焰升腾又落下,经过客厅时他只跟坐在沙发上的母亲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径直走上楼去。房间门打开又关上,小巴蒂按开那盏环绕着十二颗星星的灯,坐在床上。

这时,那封在飞路粉火焰中被投入他衣兜的信掉了出来,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画着黑色骷髅与蛇的印记。小巴蒂注意到它,犹豫一下,还是捡起来,走到书桌边拉开一个隐秘的抽屉,把这个假期中所有同“他”有关的信件收归到一起。那位很好的老师、很好的指导者,无论有什么问题,只要写信,他总能收到回答。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有空,于是又坐回了床上,从内侧口袋掏出一封信,细细擦去上面微不可见的灰尘,然后打开封口,取出信纸,指尖触过抬头。

My dearest Bartemius——唉,不是,不是那么平平无奇的,亲爱的某人……他有无数封那样的信了,从孩子时一直到现在……但这封信,他摩挲着那处的墨迹。她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让羽毛笔尖在纸上多留了一秒?不过,不管怎样,他都很高兴……写回信时甚至差点打翻了墨水瓶……

My dearest,Bartemius.

沙菲克根本不懂她和他的关系。他又看了一遍那封信,坐回书桌时心情轻松起来,在新的信纸上写下了“摄神取念”的咒语。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魔杖,信纸被腐蚀般化掉、消失。

“My dearest。”他又轻轻地、咀嚼般,将那个简单的名称念了一遍。楼下传来父亲母亲交谈的声音,父亲又开始说他有多么……母亲询问着他所做的每件事……他闭上眼睛,挥动魔杖布下静音咒……他真想她,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一起离开这一切呢?也许是今年?明年?他相信不会太远了。信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与呢喃那道火焰咒语的声音轻轻落在室内,没有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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