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化作人形，头上那只断掉的龙角被常姬用一些草药重新粘上了，而且，经过这一番折腾，这两只本来还在额头内包着的龙角，已经长了出来，这意味着，蛟龙的修为，进一步精进了。

常姬干完了这事儿，拍了拍手，兴奋地说道：“大功告成！”

玄夜看着刚才那条威风凛凛的蛟龙如今被包成了这种可爱呆萌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常姬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笑什么？我包的不好看吗？”

玄夜摆摆手，不再说些什么。

“我叫常姬，他是我的徒弟——玄夜。你叫什么名字？”

蛟龙神色黯淡地说：“我，我没有名字。我从出生就被他们嫌弃，他们都叫我怪物，叫我丑八怪。”

“倒是跟我有得一拼呢。”常姬不免回忆起了自己当年被尔是山的生灵们当作是妖星的那段“难忘”的时光，现在想来也不过就是淡然一笑罢了。而后她问道，“那你想要怎么报仇呢？”

蛟龙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一切。那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难道因为我长得丑，就该失去吧？”

“不该！好。那你去吧。”常姬说。

蛟龙有些不自在，他将信将疑地问道：“你就这样放我走了？”

“不然呢？”常姬问，“难道还要留你吃饭吗？你既然已经投靠我了，我就会信任你！”

“可是，我们非亲非故，我还攻击过你，差点要了你徒弟的性命，但是你不但放了我，还帮我换了一身漂亮的龙皮。”蛟龙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你放心，我去报仇，事情办完了之后就会去找你，我们龙族说话算数，我一定为你守山门！”

“随便。”常姬只留下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和一个冷漠的背影。

似乎，常姬已经看淡了这些世俗的情谊。是啊，经过了漓离和程天星的相继背叛，体察过种种情感的常姬，如今很难再为“情”而动了，她考虑更多的是有用和没用。或许，这是成仙成神的必由之路吧，放弃感情，否则，天魔劫连渡过的百分之一可能都没有。

做不到彻底通达的人，是不可能渡过天魔劫的，因为，“情”之一字，你一动，就前功尽弃了，轻则重伤垂死，重则魂飞魄散再无可能！

……

蛟龙看着他们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大声地回答道：“你放心，我会遵守承诺的！”

常姬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算是听到了他的回答。

他们在溪涧中行走，玄夜忍不住问道：“我不明白，那条蛟龙作恶多端，你就不怕他骗了你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常姬拨弄着手中的叶子，与他在溪涧上并肩而行，“我在他的药里面加了一点儿东西，只要我发觉他背叛我，我就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被我这心狠手辣的模样吓到了？”

玄夜说：“没有。”

回到玉女峰，常姬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山顶发呆。玄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问了她她也不说，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问了。只是会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忽然有一天，常姬兴冲冲地拽着他跑下山去，说是要找点乐子。玄夜不知道她口中的“乐子”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不出他所料，常姬抓了一些从重罪谷里逃出来的妖怪，吊打他们，折磨他们，蹂躏他们，最后还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就单单只是因为他们不听她的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