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叶帆翻了个白眼,绝望又脱力地将头靠到盛方乾的肩膀上。他们的距离近到可以轻易看清楚对方黑色毛衣上的细小纹路。
要是他偏偏头,就能亲吻到温热的脖颈。
盛方乾,这是什么关系才可以拥有的亲密?你真的没有一点意识吗?
叶帆低笑着,回应道:“我皮肤饥渴啊,喜欢抱着,坐着,行不行?”
“乱说。”盛方乾回靠到沙发靠背上,顺带用力把怀里的人一起再往前搂搂,让他结结实实地靠在了身上。
“一个人一个性格,你喜欢什么都可以,想来我怀里坐会儿就要说,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要给自己乱加标签。”
听起来毫无道理,但是正直地让人无法反驳。
叶帆趴在他身上,闭眼敷衍道:“嗯嗯嗯,知道了。我们定的沙发套子什么时候到?”
这是嫌啰嗦了?盛方乾顺着他的背:“上午来量的尺寸,怎么也要一个周吧。”
叶帆选了深红色的厚款法兰绒,顺便定了十个颜色不一的抱枕。到时候一起送上门。
窝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很难不使人放松。
叶帆漫无目的的思索着,思维变得单纯而宁静;“我那些帽子,想好挂在哪儿了吗?”
“门口吧,玄关那儿,好拿好放。待会儿我去买几个粘钩。”
叶帆皱皱鼻子,能想象到白墙上几个突兀的钩,挂什么都难看:“我在网上买点墙布墙贴和排钩,你先别弄。”
“好,听你的。”盛方乾抱着怀里沉甸甸的人,能清晰而明确地感受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说起来,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每天那么忙。”叶帆脑海里又想起这件事,颇感神奇地撑起身问:“你做什么的?”
问完这句话,叶帆自己都憋不住又笑起来。
大概也就他们两个能这么奇葩慢热,一个从来不主动好奇去问,一个也从来不聊工作上的事。
导致现在才想起来。
“我在殡仪馆工作,葬仪师,听说过吗?”
盛方乾一直没有摆明自己的职业,但是也没有想过隐瞒,选择坦白告诉他,也直视着他的眼睛。
葬仪师?叶帆脑海里模模糊糊有些印象,“日本有个电影,好像是讲入殓师的,是和你一样的吗?”
“差不多,称呼不同。”
“我进殡仪馆的次数不少了,还不知道中国也有这个。”
盛方乾仔细辨别着叶帆的神色,发现他不排斥,心里还是默默松了口气。“很少有人在殡仪馆还能注意到这些。”
叶帆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职业,有些新奇:“就像电影一样,是为死者整理送行的?平时具体还会干些什么?”
“你有兴趣?”盛方乾诧异。
叶帆点点头,“我没有接触过,所以想了解一下。可以去看看吗?”
“你不怕?我的工作面对的都是遗体。”盛方乾感到有些意外,“以你的性格,不像是会喜欢这些的。”
“我什么性格?”叶帆一愣,脸上的笑容收敛,那些畅意瞬间不翼而飞。
他将挡视线的头发捞到后面,视线下垂:“算了,反正也用不到了。”
叶帆本身的确没有这方面的喜好。对这些感兴趣,是这几年出于写小说的素材收集习惯。
但是第二本早就夭折了,他已经告诉过Rob他不会写下去的。所以也不必再有这个习惯了。
盛方乾见他情绪不对,拍拍他的手臂:“喜欢就去看看,还要计较有没有用?明天正好有一个孩子来我这儿看看,你要来吗?”
“去看看吧。”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去看看。
叶帆挪挪腿,调整着身体到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又重新靠了回去。闭上眼,不再去想什么小说。
外面云层加厚,淅淅沥沥地又开始下起了小雨。
模糊中,叶帆能听到微弱地,夏雨滴在窗台上的滴答声。脑海里顺着雨声,缓慢勾勒出一方旧时的窗台。
依稀外面是畅快淋漓的雨,房间外总会漏了几滴,一滴滴,慢慢地,滴答地,落在窗台上,小小的他无所事事,就会呆呆地看着,听着,直到睡着。
盛方乾听着肩膀上的呼吸渐缓,渐沉,也随同一起,在这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平静而放松地闭眼小憩。
深夜,客卧。叶帆的房间。
没有开灯,叶帆坐在漆黑的书桌前发呆。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手却搭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慢慢摩挲着。
叶帆来市里时都带着它,但是来这儿之后一直没有被打开过。所有的稿件都放在里面。
他写的第一本小说,叫《癔言》,因为是惊悚题材和小说内容的限制,没能在国内过审,是Rob和他一起翻译,再拿回英国印刷发售的。
第二本,就是《魂归卷》了,那本没能写完的。
叶帆其实记得清清楚楚。
【2023.12.22日记:有谁能帮我完成它吗?】
【2023.12.22备忘录:要怎么逗,下次也能笑得这么开心。扎头发的视频需要更简单一点的,这个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