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芊妤是被小腿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疼醒的。

啪！

她试图蜷缩小腿，换来的却是更加彻骨的疼痛。

“唔！”时芊妤睁开眼，时修穆那张恐怖狰狞的脸就近在眼前。

“醒了？看来这药效果不错啊，我还以为等我把你骨头打断了你都不能醒来呢。”

时修穆的话让时芊妤视线扫向自己的下半身，她今天出门穿了条过膝的白色长裙，而现在裙尾早已破烂不堪，原本纤细雪白的小腿上也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痕，肌肤也不再娇嫩，而是充满了淤青和红肿。

随着意识的清醒，时芊妤小腿处也传来了难以忍受的火辣辣的疼。

时芊妤环顾四周，她现在处于一栋小型别墅的一楼客厅，客厅上的沙发早已发霉，地板上也全是灰尘和烟头，而茶几上也摆满了空酒瓶，房间的空气里混合着各种恶心的味道。

唯独有一个区域干净整洁，就在客厅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架钢琴，看上去已经有了些年头。

时芊妤的下巴被时修穆捏住，迫使她转头：“你也配看钢琴？！”

时修穆随手抄起一瓶酒往嘴里灌，一口气喝下一大瓶后，他跌跌撞撞往钢琴走去。

这架钢琴因为年代久远加上长期没有维护，琴体早已老化，时修穆演奏出来的音乐时不时走音，听上去荒诞又怪异。

时芊妤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犹如惊弓之鸟般立刻回头，却发现在身后的酒瓶堆里居然还有个人。

是卫婉。

卫婉的眼镜镜片碎了一片，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已经结了痂的伤口，而原本整洁的白色工作服也早已被弄脏得看不出原来的底色，她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住，时修穆还特地都系了死结。刚刚因为才醒来试图翻身，让堆在她身上的酒瓶全都滚落在地。

钢琴声戛然而止。

时修穆咧嘴一笑：“卫婉，你也醒了？”

时修穆再次走向二人，他望向时芊妤：“小妤，我对你好吧，卫婉我都没舍得用药，而是直接打晕了这个贱女人。”

卫婉的头经历过重重的撞击，现在脑子犹如一片浆糊，她的视线和听力都变得模糊，连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都不知道。

“这是哪里？我怎么……”卫婉咬牙想要用力挣脱,却无济于事。

她在新项目那边的基地紧急处理完事情后，才想起自己的工作电脑落在了白家主宅，正准备赶往主宅拿电脑，却被想到半路被时修穆劫持了。

时修穆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踢向卫婉柔软的腹部，卫婉发出一声惨叫，可她连想双手捂住腹部都做不到。

“贱女人，在白家工作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现在还是狼狈得像垃圾场里的臭狗？”

时修穆哈哈大笑，他看着蜷缩在地上面色痛苦的卫婉，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了，”时修穆拉来旁边的椅子坐下，“咱们三个作为一家三口，也好久都没这么聚过了，今天咱们就来开个家庭会议好不好？”

“时修穆……”卫婉口腔里是浓浓的血腥味，她咳了两声，声音虚弱无力，“你疯了，你这样对我，白家不会放过你的………”

时修穆已经是末路狂徒，又怎会惧怕白家？他最差的结局不过就是去死，可他现在已经丝毫不惧怕死亡——

甚至还很期待一家三口一起葬身火海。

时修穆随手抄起茶几上还剩一半酒水的酒瓶，用力往卫婉身上砸去，力道之大让绿色的玻璃酒瓶直接在卫婉的肩膀上炸裂开，酒水浸湿了卫婉的外套：“贱女人给我闭嘴！我不这么做，难道你们就会放过我了吗？”

“嗝，”时修穆酒气上涌打了个酒嗝，丝毫不掩饰自己当年的罪行，“当初如果你没有替她喝下那杯酒，该和我结婚的人就应该是她！人家可是豪门大小姐，不像你，完全就是一个平庸至极的Beta！”

时修穆朝地上啐了一口痰，完全没有以前温文尔雅的样子：“他妈的，这些年老子忍你也真的忍够了！”

骂完了卫婉，时修穆又将怒火对准了时芊妤：“还有你，你是我的种，就应该完全听命于我！你本来能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如果当初你能听我的话……”

时修穆又哭又笑，酒精让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如果当初你能听我的话继续学习钢琴，现在的你绝对已经成为钢琴大师了！我就能，我就能向他们证明，就算我时修穆是块朽木，但我时修穆的女儿不是！”

时修穆又灌了口酒，口齿不清道：“可你偏偏要一意孤行。”

“现在，”时修穆摇摇晃晃站起来，伸手指向卫婉，“这些年在白家，你挣了不少钱，”他又指向时芊妤，“还有你，大提琴演奏家，现在也是声名远扬。”

“你们前途一片光明，真好啊。”

时修穆的眼眶已经开始充血，整个人的神态看上去不像个人，倒像发狂的猛兽：“凭什么你们现在都过得这么好，我却要在这个破地方暗无天日的苟活！”

和卫婉不同，时芊妤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可她却不能有任何动作——

手帕上的药的药性实在太猛，她的身体现在还浑身无力，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时修穆独自发狂，尽管在心里无数次催促自己要赶快动起来，可她的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依旧软趴趴的倒在地上。